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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97.發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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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王成為儲君的可能性極大, 若燕王成了皇帝, 他的兒子就是皇子了。

趙見鴻是庶長子、趙見深是嫡次子。一個為長,一個為嫡,算得上勢均力敵。

可若是這次趙見鴻有了功勳,那他的籌碼就加大了。再加上燕王的偏心疼愛, 趙見深還有成為太子的可能嗎?

燕王想到了、皇帝自然也想到了。他沒有說話,臉色冷冷的,就這麽冷冷地看著燕王。

燕王心頭一涼,生出幾許後悔, 早知道就不該這麽急功近利,惹怒了皇上, 實在不是明智之舉。

可他不明白,皇帝怎麽會這麽不悅。就因為趙見深嗎?他聽說趙見深是很得皇帝寵愛的。

室內陷入沈寂,燕王額頭滴下汗水來:“父皇,此次抓捕,的確是安平郡王趙見鴻出力最多,功勞最大,兒臣所言都是實話。”

皇帝一聲冷哼。

他不喜歡這個兒子, 除了他出身低之外,更因為這個兒子不聰明, 空有一身的蠻力與武藝, 其他方面真的太平常。

可他意屬阿深, 而燕王是阿深的父親。

若非祖宗有制, 不能越過兒子直接封孫子, 他早就封阿深為皇長孫,把燕王給攆回燕地去了。

王大德快步走進來道:“皇上,世子殿下來了。”

皇帝身邊除了趙見深之外,還有周王世子、楚王世子,可能被稱為世子殿下,不帶藩王封號的,只有一個趙見深。

不需要特意強調燕王世子,只要說是世子殿下,大家都知道一定是皇帝最疼愛的皇孫趙見深。

“讓他進來。”

趙見深大步進了殿內:“孫兒見過皇祖父、父王。”

皇帝冰冷的臉色變得和緩,語氣也變得慈祥:“快起來吧。這是從哪裏來,竟然跑了一身的汗水?坐下歇一會。”

不等皇帝吩咐,王大德就主動讓人上了一杯茶水過來給趙見深。

趙見深心頭一動。

皇祖父疼他,他小的時候的確會這樣事無巨細地關心他。但是他長大了,回燕王府住了之後,皇祖父就再沒有當他是孩子一般關懷了。

趙見深看了一眼燕王,又看了一眼皇帝,心頭湧出一絲暖流。

皇祖父這是給他撐腰啊。

趙見深照單全收,心安理得地享受著王大德的服侍,對皇帝的稱呼也從皇祖父變成皇爺爺。

燕王看著冷汗直滴。

他知道自己這個嫡子受寵,卻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麽受寵。現在,皇帝與趙見深祖孫相和,一問一答,根本沒有人搭理他,實在有些尷尬。

皇帝瞥了燕王一眼,趙見深收到示意,讓王大德給燕王也端了一杯茶水:“父王,您回話也辛苦了。”

燕王接了茶水,心裏稍微好受了一些。他是不討父皇歡心,但是他兒子討皇祖父歡心啊。有這個兒子在,他在禦前也有幾分體面。

皇帝道:“趙見鴻身上已經有郡王位了,阿深,你看還要不要封賞他?”

燕王心頭一梗,臉上有些不自在。說起來抓住吳王功勞最大的其實是嫡子趙見深。他答應了趙見深,要把這個功勞給趙見澤,現在反而給了趙見鴻,他必定心生埋怨,絕不會替趙見鴻說好話的。

趙見深笑道:“自然是要賞的。”

皇帝點了點頭,很給趙見深面子,對王大德道:“那就照例封賞吧,王大德,你去擬旨。”

燕王挺詫異,沒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,他心裏高興,看趙見深順眼,覺得沒白生這個兒子。

趙見深送他到殿外,很恭敬,這讓燕王很受用,他笑對趙見深道:“你做的很好。”

趙見深恭敬道:“這是應該的,一家人本該互相扶助。”

燕王更添欣慰:“阿澤年紀還小,日後有機會,父王一定會給他的。你放心,你做的一切父王都記著,一定不會虧待你們。”

“兒子自然是信任父王的。”趙見深道:“兒子還有事回稟皇祖父,就不送父王了。”

等燕王走了,趙見深就落了臉色,父王此刻看他順眼,那是因為他能給他帶去利益。等徐側妃與趙見鴻來了,父王就看不到他半分了。

前世徐側妃借探病之機,掐死了繈褓中的妹妹,母妃痛苦萬分,幾乎去掉了半條命,父王卻只罰徐側妃閉門思過一個月。

他以為那已經是父王做過最極品的事了,他以為他的敵人是徐側妃、趙見鴻,沒想到父王對他還下過毒手。

虎毒還不食子呢。沒想到他這麽毒!

皇帝叫了趙見深過來,說:“你放心,這個位子趙見鴻想也別想,皇祖父的一切都給你留著。”

趙見深大吃一驚,震撼地看著皇帝,前世今生兩輩子加在一起,這是皇祖父第一次明明白白地說要傳位給他。

趙見深心頭震動,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:“皇爺爺……”

“怎麽?你不想要?”

皇帝目光灼灼審視他。

趙見深與皇帝對視,從猶豫不決到鎮定坦然。

“孫兒想要。”趙見深語氣越發堅定:“孫兒會把這江山治理好,不讓皇爺爺失望。”

皇帝滿意地笑了,又正色道:“燕王眼拙,他是你父親,你也該給他一個機會。若他不那麽糊塗,朕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若是他真糊塗到家了,朕絕不會坐視不理。你放心,這江山,朕一定交到你手上。”

他這麽多兒孫裏頭,最疼的就是趙見深。原來一直猶豫不決,現在既然決定了,就一定要為他掃平障礙。

趙見深眼底湧出水光,他雖然沒有父親疼愛,但皇祖父對他真是十分寵愛了。

他之前也做過不少讓皇帝傷心的事,皇長孫、吳王、汝寧、蕭淑妃……如果他沒有那樣做,皇祖父或許不會衰老的那麽快。

不過,他既然做了,就不會後悔。

以後,他會好好孝敬皇祖父的。

“什麽時候把她叫過來,給皇爺爺看看?”

“您不是看過了嗎?”趙見深這話一出口,就明白皇帝這是要賜婚了,他大喜,忙道:“她什麽時候都有時間,孫兒這就把她叫過來。”

“不急。”皇帝笑瞇瞇道:“我先叫了她過來考驗一二,若她不能通過考核,我可不會賜婚。”

趙見深笑道:“皇爺爺,您只管考吧,她一定不會讓您失望。”

皇帝挑眉:“哦?你對她這麽有信心?”

“那當然!”趙見深洋洋得意:“孫兒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好。”

“皇上大喜!”王大德小跑進來,眉飛色舞、喜極而泣地回稟:“鄭將軍回來了!”

皇帝大喜:“鄭寶回來了?”

“是。”王大德一邊抹眼淚一邊稟道:“鄭將軍去西洋,這一去就是六年,如今終於回來了,船隊已經到了崇明,不日即可回京。這是鄭將軍派送過來的折子。”

皇帝看了折子,龍顏大悅,連說三聲好,決定大擺筵席,為鄭寶接風,事情就交給趙見深去辦。

趙見深接了差事,嘆息一聲,鄭寶下西洋,六年才回,這路上必然有許多見聞,一定帶回了無數寶貨,這件事情皇祖父必然會興奮很久。賜婚的事情八成要推辭個把月了。

一連幾日都是好天氣,接風宴辦得如火如荼,薛錦棠是郡主,自然也有資格出席。

等到宴席結束,薛錦棠剛剛回到家,鄭太太就喜氣洋洋道:“錦棠,你快看,誰來了?”

“舅母這麽高興,難道是鄭表哥?”

鄭太太抿嘴笑著不說,只讓薛錦棠自己去看。

薛錦棠來到房中,見廳堂坐著一位精神矍鑠的老僧,衣衫半新不舊,面容雖然滄桑,眉眼卻十分平和溫潤,氣度跟慧明師兄有幾分類似。

“師父!”薛錦棠欣喜不已,她怎麽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裏見到了師父圓融法師。

圓融法師微微一笑,淡淡點頭。

薛錦棠立刻跑過去,像小時候那樣扯了師父袈裟的大袖子撒嬌:“師父,您老人家去哪裏了,怎麽一去這麽久?您知不知道,我這幾年受盡了委屈,薛家內宅風險重重,我差點喪命。要不是因為我聰明機警,現在您老人家八成見不到我了!”

她啰啰嗦嗦說了一大堆,圓融法師只是淡淡笑著。

小時候,她脾氣壞,其實也有圓融法師寵著的緣故。

鄭太太笑道:“好了,好了,看看你,做了翰林畫院的官員,被封了宜興郡主,卻還這麽沒個正行。法師漂洋過海,一路辛勞,快讓法師坐下好好歇歇,你們坐著說話,別這樣拽法師袖子了。”

薛錦棠這是太高興了,畢竟小時候圓融法師就是她最大的靠山。

“你們說話吧。”鄭太太道:“我去看廚房看看,今天法師來了,咱們都吃齋菜。”

鄭太太走了之後,薛錦棠立刻把自己的遭遇說了,然後道:“師父,我已經退親了,現在平安無虞,我身上的劫數應該已經過去了吧?我再嫁人,應該不要緊了吧?”

“阿彌陀佛。”

出海在外,圓融法師最擔心的就是這個記名弟子,現在看人活得好好的,長成了大姑娘,他放下心來,卻喜憂參半。

“錦棠,當年我替你看相,批八字,只說了前面一半,後面一半沒說。”

她八字好,面相佳,是少有的益命,天生旺夫,夫憑妻貴。若男子娶薛錦棠為妻,則丈夫鹓動鸞飛,名揚四海。只是這益中帶否,旺夫不旺己,若是不成親,則一生平安無虞,若是訂下親事,則難以活過二十歲,因為她的好運會悉數轉給男方,自己折壽。

“那後面一半是什麽?”

圓融法師道:“若你能得乾命之人相配,則否極泰來、浴火重生、轉為坤命,鳳凰於飛,入主坤寧宮。”

薛錦棠臉色一變,忙站了起來。

這話可不是能隨便說的。

師父只說了前面一半,薛家就那樣汲汲營營利用她。若是師父全部都說了,薛家豈不是要掀起更大的風浪。

薛錦棠神情嚴肅,恭恭敬敬給圓融法師行了一個大禮:“多謝師父相護。若非您老人家,錦棠或許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。”

“阿彌陀佛。你能想通,不怪為師就好。”

薛錦棠怎麽會怪他,她心裏感激他:“那我現在,還是不能成親嗎?”

“不。”圓融法師搖頭道:“你命格已破,可自由婚配。只是……你被人下了蠱,若是冒然成親,不知是何後果。”

薛錦棠楞了一下:“師父,您是不是看錯了,我身子好好的,並未有半點不適,怎麽會被人下蠱。”

“待為師給你號脈再說。”

半柱香後,圓融法師收回手,嘆息:“你的確中了蠱毒,只是你體內的蠱毒一直靠解藥壓制著,看時間已有將近兩年。只是下蠱之人醫術非常厲害,為師看不出來這是何蠱毒,也不知失去解藥,蠱毒爆發是什麽樣子。”

“你之前接觸過什麽人?這兩年一直在服用什麽藥?把藥拿來,我看看能不能替你解這個蠱。”

薛錦棠腦中“轟”地一聲,手腳冰涼。

她凝了凝神,道:“師父,我現在還不確定那藥是不是解藥,等我確定了,再拿給您老人家看。”

“好。”圓融法師道:“我就住在雞鳴寺,你隨時可以去找我。”

用了晚飯,圓融法師走了,薛錦棠一個人坐在室內,陷入了沈思。

她接觸的醫術高超的人只有趙見深,也一直在服用趙見深給她的藥方,若有人給她下蠱,只有一個趙見深。

這個念頭起來,薛錦棠心頭針紮一樣的疼。

趙見深對她那麽好,他怎麽會給她下蠱呢。

不,不能急,冷靜。

薛錦棠深呼吸,等自己冷靜了,才開始想事情的來龍去脈。

她病了,趙見深給她治病,然後讓她服用能保持身體纖細的藥,要連服好幾年不能斷……

不,不對。

解藥不對!

解藥不是趙見深給她的,趙見深只是給了她一個藥方,讓她按方子自己做藥丸,然後服用。

那方子她找老大夫看過,的的確確就是讓人消瘦的方子,並不是什麽解藥。那方子就沒問題,問題出在解藥上。

她的藥,一直是杏枝替她做的。如果杏枝想給她下蠱,直接在藥裏動手腳就行了,神不知,鬼不覺。

薛錦棠又捋了一遍,覺得杏枝的可能性比趙見深的可能性大,她松了一口氣,緊緊攥著的手也松開了。

她盯著手,看著被指甲抓得快要冒血的手心,苦笑了一下。

什麽時候開始,趙見深在她心裏竟然占據了這麽重要的地位。只要下蠱的不是趙見深,她就都不怕。

幸好,不是他。否則,她真不知自己該怎麽做。

“小姐。”杏枝端了茶水進來:“該服藥了。”

杏枝面帶笑容,雙目平靜,相處兩年,主仆感情越發的好,薛錦棠對她信賴有加。

看著杏枝,薛錦棠心裏很難相信,她會給她下毒。

薛錦棠握著書,不經意道:“放下吧,我再看會書。”

“好。”杏枝拿了剪刀:“我給您剪燈花。”

剪好了燈花,薛錦棠說:“舅母說這兩天睡不好,估計是蚊蟲太多的緣故,你把我新得的驅蚊香包給舅母送去。”

杏枝笑道:“我這就去,小姐您別忘了服藥,這藥一天都不能斷的。”

薛錦棠笑著說:“知道了,我什麽時候斷過?”

杏枝走後,薛錦棠把藥丸拿過來,藏在袖籠裏,將茶盞中的水喝了。

杏枝回來,薛錦棠已經躺下了:“太熱了,今天敞著門睡,把紗門放下來,你睡在外間守著。”

杏枝看藥丸沒了,茶水也少了,捧了茶盞下去,到外間鋪床不提。

室內陷入安靜,薛錦棠很快就睡著了。後半夜,突然一陣刺疼讓薛錦棠從睡夢中驚醒。

先是一下,接著兩下、三下,越來越密集,心口好像有一萬只螞蟻在啃咬,慢慢這痛楚從心頭傳向四肢百骸。

薛錦棠疼啊,疼得大喘氣,打哆嗦,大汗淋漓。她立刻拿了藥丸吞服,不一會,疼痛的感覺就消失了,剛才的痛苦好像是一場夢一樣。

她起身坐在床邊,暗夜中兩手握成拳頭,她確定自己是被人下蠱了,而且是非常毒的蠱。

杏枝聽到動靜進來點燈,見她渾身濕透像水中洗過一樣,不由大驚失色:“小姐,您怎麽了?”

“沒事。”薛錦棠盯著她,疲憊道:“做了個噩夢。”

“不怕,不怕,夢裏都是假的。”杏枝將她額前的濕發撥到一旁,喊了丫鬟擡水服侍她沐浴。

薛錦棠看著她忙碌的身影,心裏想著,若真是杏枝給她下毒,這那個人未免也太可怕了,潛伏在她身邊這麽久,竟然一點馬腳都沒有露。

蠱毒的解藥是經過特殊藥方配置的,講究五行相生相克,存儲方式特殊,就連盛放藥丸的器皿都有要求。

就因為如此,想要試探給她下毒的人究竟是誰,並不難。

次日清晨,薛錦棠打開五鬥櫥找東西,一不小心打翻了裝藥丸的盒子。

“哎呀,這可怎麽辦?”薛錦棠急道:“快撿起來。”

杏枝比她更著急:“都扔了吧,都掉地上了,不能吃了。我這就去買了藥,趕緊做。少做點,先把今明兩天的做出來,明天再多做點。幸好這幾天日頭好,能曬出來。”

“好,你快去吧。”

杏枝走了,並不知有人跟著她。

薛錦棠不放心別人,就用了薛夫人留下來的人看著杏枝,那人一會就回來了:“小姐,杏枝姑娘先去了雜貨巷裏一家賣鳥雀的鋪子,從裏頭放飛了一只鴿子,然後就去了藥鋪。那鴿子,我已經找人截下來了。這是鴿子身上的紙條。”

薛錦棠揭開紙條打開,見上面是一句很普通的話,很顯然這是暗語,防的就是鴿子被人抓到,信息洩露。

“沒事了,你下去吧。”

薛錦棠心裏還是很失望的,竟然真的是杏枝,到底是何人指使她。

整整一個上午,杏枝都挺正常的,到了下午,杏枝有些焦急了。

她分明是等不到消息,所以著急了。

薛錦棠道:“我等會跟舅母去雞鳴寺見師父,他老人家不喜歡身邊有太多人,所以你們就不用去了。你幫我把官服包好,我夜裏留在寺裏,明天直接從寺裏去翰林院。對了,藥丸你也包好了。”

杏枝都答應了,把她做的藥丸包好了給薛錦棠。她做藥丸,只是障眼法而已,薛錦棠吃的根本不是她按照方子做出來的藥丸。

每次都是世子爺做了藥丸,她偷偷替換。世子爺說過,這藥丸不能斷,必須每天都服用的。

現在藥丸沒了,她的藥丸根本不頂用,眼看著天就要黑了。

杏枝急得不行,送走了薛錦棠,就一直在等天黑。

夜色濃了,她立刻出了府。

薛錦棠人在馬車裏,就等她出來呢。雖然杏枝喬裝打扮過了,但身形卻是改變不了的。

她低聲吩咐:“跟上去。”

杏枝很聰明,怕人跟蹤,所以一直兜兜轉轉,在附近繞了好幾個圈子,才最終上了一輛馬車。

薛錦棠一直跟在後面。

其實今天把藥丸打落之前,她就偷偷藏了幾顆,為了防備蠱毒發作,也為了把藥丸拿給師父,讓師父給她解蠱。

薛錦棠本來只是失望,可隨著馬車朝前走,她認出這是通往燕王府的路之後,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了她的心頭。

“小姐,杏枝好像要去燕王府,咱們還跟嗎?”

薛錦棠咬牙道:“繼續跟。”

不到最後一刻,沒親眼見杏枝進燕王府,她絕不相信。

隨著杏枝下了馬車,熟練地在燕王府側門巧了一段有節奏的聲音之後,門開了。

杏枝進了門,薛錦棠心裏最後的一絲僥幸也沒有了。

給她下蠱的人,的的確確就是趙見深!

“我們走吧,去雞鳴寺。”

薛錦棠手腳冰涼,心裏更涼。趙見深心機之深,實在超出想象。

她按了按刺痛的心口,不再說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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